票房第一，张艺谋最该感谢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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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田惠美的色彩哲学曾有记者问和田惠美是否考虑过什么时候隐退，她回答道：“如果有一天我开始重复自己”。1986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，奥黛丽·赫本掷地有声地说出颁奖词：“如果衣着成就一个人，那么服装则造就一位演员”。 很快，赫本的口中念出她的名字——和田惠美。 这一年，服装设计师和田惠美凭借电影《乱》的造型设计获得奥斯卡最佳服装奖。 我们或许不了解她，但一定看过她的手笔。 01 2002年《英雄》上映，口碑两极分化，但没一个人否定它的视觉美，这便有和田惠美的不少功劳。 《英雄》筹拍前期，张艺谋本来想找张叔平做服装设计，因档期太满，错过合作机会。 投资人就向张艺谋推荐了和田惠美，张艺谋没想多久，买上机票前往日本登门拜访。 当时张艺谋对和田惠美只要求了八个字。 符合史实，色彩取胜。 短短一句话，却费尽她不少心思。 接下任务后，和田惠美进入兵马俑观察，每天在博物馆研究他们的面貌，服饰，体态，还要跟上张艺谋的节奏，边拍边做修改。 飘逸的衣袖，搭配主角的动作，中国武术的意境，折服千万观众。 其中最值得称赞的，是和田惠美用几种大色块，完美表现了主角的情感。 好在一切的付出都值得，2003年，《英雄》拿下香港金像奖最佳服装设计。 这次合作后，张艺谋惊叹和田惠美对于色彩的敏锐，于是有了接下来的合作，2004年拍《十面埋伏》。 其实张艺谋不是和田惠美首次合作的中国导演。 早在1993年，她就和香港导演于仁泰合作了《白发魔女传》。 这位新浪潮导演希望拍摄一部可以颠覆传统武侠片的电影时，于仁泰想到了因为黑泽明电影拿到奥斯卡奖的和田惠美。 一份剧本不过三页纸的越洋传真、一次不过三个小时的日本会面。仁泰直接就告诉她能否坐下一班飞机去香港。 《白发魔女传》的定位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武侠，导演想把它打造一个带有魔幻的武侠世界。 配合这个主题，和田惠美在角色身上下足了功夫，一共设计了200多套服装。 这些服饰布料，皆来自日本、荷兰等地，再经过磨旧，增加生活气息，融合进古朴的画面。 林青霞的服饰还借鉴了回族、苗族以及尼泊尔的服装风格，饰品则以非洲出产的石头、货币、贝壳、象牙等串联。 张国荣的一件外套就用了上百条不同质感的织物拼接，并且是纯手工制作。 1994年，和田惠美拿下第13届金像奖最佳服装造型设计。 当年与她一同提名的还有为徐克打造惊艳之作《青蛇》的张叔平。 一次次夺得奥斯卡，金像奖，和田惠美被称为“亚洲第一服装指导”。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，哪位导演想出好成绩，必得找和田惠美合作。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，这么一位盛名在外的大师，并不是学服装设计出身。 她的成名路，可以说是巧合，也可以说是注定。 02 1937年出生的和田惠美，出身名门，从小家中便拥有汽车、相机等高级进口商品，生活环境相当优渥。 就连和田惠美大学读的专业都是无关生计的西洋美术。 50年代，大学里的女生寥寥。不过和田惠美来自一个思想自由的家庭，父母总是告诉她去做想做的任何事。 和田惠美在18岁就拿到了驾照，是京都最早有驾照的女性。 和田惠美的母亲是位社交名流，也是导演沟口健二的朋友。 在母亲的聚会上，大学三年级的和田惠美结识了NHK的导演和田勉并与之结婚。 一次跨界合作，和田惠美有机会参与到丈夫的舞台剧设计戏服。 而且自此之后，用和田惠美的话说，“当我看到那么多人都来看丈夫的戏，就决定从事服装设计，现在也一直没有停过。” 原本打算成为职业画家的她，就这样成了一名服装设计师。 03 和田惠美酷爱莎士比亚的剧作。 偶然间的与黑泽明碰面，才满二十岁的和田惠美对他说：“如果以后有跟莎翁相关的剧本，请考虑让我做服装设计。”黑泽明同意了。 这是一次漫长的等待。 1982年，距第一次会面25年后，和田惠美终于等到黑泽明的电话。 那是黑泽明和田惠美的第一次合作，他72岁，她45岁。 这部由黑泽明执导的电影《乱》，改编自莎士比亚的名著《李尔王》，电影里有三个儿子。 根据和田惠美的说法，在西方人眼里，所有日本人长得都一样。 为了增强存在感和让大家分得清谁是谁，和田惠美就让三个儿子分别穿蓝色、红色和黄色武士服登场，这样既能区分开，又能展现出人物之间的对立关系。 令和田惠美没有想到的是，这场苦等25年的合作如此艰辛。 《乱》拍了3年，屡屡遭遇财政困难。 即便如此每当和田惠美向黑泽明奉上自己设计的造型时，他总是会问：还有更好的吗？ 在资金最紧张的时期，拍摄一度中止，不知几时才能重新启动。 那时和田惠美已经跟京都的四家匠人坊定制了200万美元的服饰。 纹样最复杂的一种衣料，一天只能织出15厘米。 布料一旦开织不能停，如果用剪子剪断布匹，前边织好的也就废了。 这种情况下，和田惠美向织布坊许下承诺，一年之内付清所有账目，如果剧组实在无力承担，将由自己出钱补上欠债。 为了节省经费，和田惠美在自己浴缸里染色，在公共洗衣店甩干布料。 一年后，黑泽明通知和田惠美：“有一家公司愿意投资，可以继续工作了。” 那一刻，和田惠美捧着电话流下泪来。 以小见大。 细节和品质，才是一部剧的立命之基。 1986年，电影《乱》在奥斯卡上大获全胜，和田惠美也搬回一座“小金人”。 04 和田惠美在片场有个称号“慈禧太后”。 因为事事都较真，事事都考究，连一个绑腿的打法都十足讲究。 当年拍摄《英雄》，张艺谋特地拜访和田惠美。 一进屋，张艺谋就被和田屋内的藏书吓到：“你这里中国古代服饰的资料比中国设计师的还要多。” 每一次接项目，和田首先做的是找寻各种资料，专门从国外淘来中国服饰的典藏本。 甚至为寻找合适理想的面料，和田会飞往欧洲各国，亲自挑选和加工处理面料。 尽管很多能采用机器制作，她却一再拒绝坚持纯手工工艺。 从绘制草图，到手工染色，再到制作织物小样，全部自己动手。 一点点的色彩差异，和田惠美都要重来。 就拿张艺谋的《英雄》来说，为了制作那些红色戏服，她天天泡在染坊里，实验各种面料的染色法。 这一弄，就弄出了54种不同的红色。 拍摄《英雄》时，李连杰和甄子丹有场雨中对打的戏。 和田惠美为了观察灰色面料在干湿不同状态下的颜色效果，前前后后进行了上百次实验，才有了最后成片中的惊艳 拍《十面埋伏》时，小妹所戴的一顶斗笠，是和田汇米自己设计斗笠图案，再亲手编织出来。 同样是在《英雄》中，和田惠美在如月的衣服上做了一朵精致的小襟花，待到开拍时，她叮嘱杜可风：“你千万要把那朵襟花拍清楚啊。” 由于这份“精益求精”的态度，后来田壮壮跟她合作，吴宇森找她做《剑雨》服饰，范冰冰《王朝的女人》里，主角的造型设计，也出自她的手。 05 和田惠美在40岁之前一直没赚到什么钱。 戏服设计这个行在当时来说太小众了，和田惠美只能依靠丈夫做导演的薪水生活。 即便在获得奥斯卡后，她的手头也没有富裕，因为日本的影视业根本就没有订单。 “我很感激我不需要赚很多钱。”和田惠美说。 在过去20年中，和田惠美在北京一直设有工作室，她每年都在中国住3、4个月。 为网剧《将军在上》设计服装时，全剧大约需要5000套衣服。 和田惠美从中央美院找了25个学生，把和田惠美的原稿用电脑做成成品图。 她人生中大多数制作，更像是赚个名气。 60岁的时候，她在老家长野盖了一座自己设计花园平房，但是没什么时间去享受。 因为到她80岁的时候，仍然在工作。 所幸这是和田惠美自己热爱的事情。 一位从20岁一直工作到84岁的女性，丈夫过世10年，依旧在努力做事，就算是做一份平凡工作也足够励志了。 更何况，她是为自己热爱的工作而燃烧到生命最后一刻。 和田惠美正是这样的少数。 在过世前，和田惠美抱病完成了最后一部电影《第一炉香》服装制作。 虽然电影成色有负期待，但是对于和田惠美来说，这无异于完美的人生谢幕。 2022年11月12日，和田惠美离开了。 奥斯卡，艾美奖，她对这些奖杯举重若轻，她不认为这是成功。 曾有记者问她是否考虑过什么时候隐退，她回答道：“如果有一天我开始重复自己”。 参考资料： 1.《英雄》韩版花絮 图片来源于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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